格力和孟羽童“分手”：千亿公司留不住超级个体

“不是离职，而是因违反公司纪律被开除。”

5月16日，一条的新闻冲上微博热搜，让孟羽童的离职事件再度发酵。

新闻中称，有记者从孟羽童离职前所在的格力市场部员工处获悉：孟羽童在公司期间“经常旷工参加商务活动，接私活”，在公司与其谈话后仍进行相关活动，未有改进。此外，根据公开资料，以时尚博主身份活跃在小红书上的孟羽童，自2022年3月以来，陆续发布了近20条创意广告视频，这些视频大多以展示她的工作生活感受为主，并植入了化妆品、香水、平板电脑、汽车等与格力无关的产品广告。

截至发稿前，孟羽童还未对这一新闻作出回应，格力也只轻飘飘地放出了一句“祝愿孟羽童和广大网友一切都好”。然而，不论真实原因究竟是什么，孟羽童和格力“分手”已成定局，曾被寄予厚望的董明珠“接班人”已然踏上了新的人生征程，董明珠也终究没能像俞敏洪那样，捧出自己的董宇辉。

高调的“甜蜜期”

“我就是那个被董明珠选中的22岁女孩，和大家说说心里话。”在孟羽童的抖音账号上，这条点赞量高达116.2W的“定情视频”依然放在置顶位置，无声地昭示着二人曾有过的甜蜜期。

图源：@孟羽童Morita 抖音视频截图 

董明珠和孟羽童的相识源于一档名为《初入职场的我们》的职场真人秀。节目中，初次来到格力集团面试的孟羽童面对着气场强大的董明珠，面带微笑、自信从容地跳了一段女团舞。这种另辟蹊径的展现方式，与紧张严肃的面试环境形成了鲜明反差，也给董明珠留下了深刻的初印象。

图源：芒果tv《初入职场的我们》综艺截图

其后，凭借着高情商和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孟羽童进一步获得了董明珠的赞许和认可。董明珠曾在节目中多次给了她极有分量的评价，比如：“你身上具备着一个最大的竞争力，就是比别人能吃苦；第二个是，你比别人多了一个亮点，非常的活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点是，学习反应能力很强”等等。

“我希望用5年的时间，让她能够在一个很高的职位上。”2021年9月，带着董明珠的无限青睐和期许，成功通过考核的孟羽童以董事长秘书的身份正式入职格力电器。同年10月，董明珠带着孟羽童一同现身中国制造业领袖峰会上，活动现场，董明珠抛出“爆炸性”发言，扬言“要将孟羽童培养成第二个董明珠”，而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董明珠更是直言：

“董明珠不是一个标签，是一个总经理，是一个董事长的标签。要敢于吃苦，敢于去挑战自己，我的性格本身就是不服输。孟羽童本身就有那种精神在里面，我希望把她的这种精神培养几年，也许她有一天真的能接我的位置。”

董明珠参加活动时的发言 

在董明珠的大力赞赏之下，彼时年仅22岁的孟羽童被冠以了“董明珠接班人”的称号，这对于那些在工作岗位上奋斗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顶着这份“殊荣”的孟羽童，一度和董明珠形影不离，有董明珠出现的地方，几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孟羽童一边在多个社交平台上迎来了自己的快速涨粉期，围绕着“董明珠秘书”这个职业女性身份展开的内容创作，受到了诸多用户的关注和喜爱；另一边，她也很快在格力迎来了新的舞台。

图源：@孟羽童Morita 小红书截图 

2021年11月3日，孟羽童在@格力电器直播间开启了自己的直播带货首秀。这场直播持续了4小时12分，上架了24件商品，直播间观看人数高于日常水平，GMV成绩也高于此前30天内的场均GMV。

之后，格力又在抖音上开通了“明珠羽童精选”账号，并于11月22日发布了第，在之后的半年时间内，该账号粉丝量便增长至230W。除了在短视频中出镜讲解格力产品外，孟羽童还会频繁现身直播间带货，“明珠羽童精选”也一度成为格力账号矩阵中热度最高的账号。

早期的@明珠羽童精选 账号

早已出现的裂痕

“甜蜜期”并没有持续太长，裂痕便也开始显现。

2022年6月开始，孟羽童在直播间出现的次数明显减少，由她出镜的短视频数量也明显下降。取而代之的，则是董明珠和其他新人主播的出镜频率越来越高。

而早在当年5月，孟羽童就因为40多天没有更新社交媒体，引发了“被解雇”的传闻。面对传闻，孟羽童还在抖音上回复网友留言，称“好久不更新给大家造成误会了，咱们在老老实实打工呢。”2022年7月，她再次对自己没有经常出现在直播间出现作出解释，称“作为董事长秘书，日常还有其他工作需要处理，所以无法经常在直播间跟大家见面，会在幕后陪伴大家。”

值得注意的是，2022年8月左右，账号“明珠羽童精选”更名为“格力明珠精选”，头像也从董明珠与孟羽童的合照更换为董明珠的单人照片，账号的“含童量”进一步下降，关于孟羽童离职的传言传得甚嚣尘上。

“格力明珠精选” 抖音视频截图 

对于外界的传闻，董明珠还曾在2022年11月作出回应，表示：“最近羽童在网上被黑，天天被人说被炒掉了，大家放心，羽童每天都在成长。”而在当年双十一期间，董明珠和孟羽童又合体现身于格力电器直播间，此时孟羽童的身份依然是董明珠的秘书。

然而当时间来到2023年，孟羽童出现在直播间的频率更是屈指可数。直到4月5日，她才在自己的小红书账号上发文表示自己“今年第一次和老板一起直播，也是2023年我自己的第一场直播！”

与此同时，董明珠在采访中提到孟羽童时，口径也已发生改变，她称孟羽童已经转去市场营销岗，不再担任自己的秘书。对此，孟羽童快速在微博上作出回应，表示自己最开始感兴趣的领域和职业规划的方向就是市场营销相关的工作，目前非常享受这种状态。

图源：@孟羽童Morita 微博截图

在这条微博发出后的一个多月后，屡屡被质疑的“裂痕”终于迎来了彻底破裂的最终篇章。

不算美好的分手背后

尽管董明珠、孟羽童本人从未在离职事件后有所交锋，但在众多网友看来，和最初的甜蜜相比，孟羽童和董明珠的“分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体面。

先是离职一事被爆出后，孟羽童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意味深长”的动态——“我的人生信条：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尽管这条微博后续已被删除，但不少人仍觉得其中必有文章。

其后，“孟羽童曾连续工作21小时”“孟羽童在格力月薪没过万”等词条陆续登上微博热搜，引起广大网友热议。

紧接着，便是后来的“格力员工称孟羽童是被公司开除”“孟羽童经常旷工接私活”“孟羽童被曝考勤异常率超80%”“孟羽童图文广告报价至少15万一条”等更具争议性的新闻接连出现。截至发稿时，与事件相关的最新热搜是“格力官方回应孟羽童离职”，一句“感谢广大网友的关心！祝愿孟羽童和广大网友一切都好”仿佛说了什么，又仿佛什么没说。

孟羽童的离职事件是否还会发酵尚未可知，但孟羽童和董明珠、格力的分道扬镳显然已成定局，而这样的落寞收场似乎早已埋下了伏笔。

在“董明珠接班人”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之时，创始人李国庆就曾在直播中表示“这就是董明珠的炒作，目的就是亲自孵化网红，让22岁的孟羽童为格力直播带货。”

炒作或许谈不上，但急需在线上销售发力、且已加入直播电商赛道的格力，可能确实需要一位标杆性的带货主播。长相甜美、表现力强的孟羽童无疑是董明珠彼时最好的选择。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孟羽童显然承载不了董明珠对她寄予的厚望。

根据相关媒体报道，从2021年11月到2022年5月，孟羽童在直播间的带货成绩仅为395.4万。整体来看，她并未带动格力直播间的销售转化率、GPM数据明显上升，与此同时，还有部分网友对她在短视频中的表现抱有不同程度的意见。

从底层原因来看，董明珠对孟羽童的认知或许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偏差。今年4月5日，在孟羽童发布的一则视频中，她曾直白表示：“实话说，直播不算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工作，但是看到销售额的时候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撇开兴趣和直播带货能力不说，大学刚毕业的孟羽童显然无法做到像当初的董宇辉那样，怀抱着破釜沉舟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扛起新东方的转型大业。

从另一层面来看，很多网友在孟羽童接私活、孟羽童薪资低等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对错讨论，但观看他们一路走来的过程，格力曾靠孟羽童收获了更多关注，孟羽童则在“董明珠接班人”的头衔下，获得了大量可以变现的流量，双方似乎都没有什么损失。孟羽童被开除也好，辞职也罢，似乎也都是正常的职场行为，没必要和格局、人品挂钩。

如果非要为最后不美好的结局找个原因，卡思认为格力和孟羽童一开始的合作方式就存在隐患，毕竟，在格力这样一家传统企业里，带着流量光环的“超级个体”本身就与其企业文化有些背离，在一众员工中多少也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董明珠没有让孟羽童以员工身份入职，而是将其商务约签到格力，通过合理优渥的分润机制，让她的内容最大限度地融入格力的产品和品牌，以此将她的IP和格力进行强绑定，反而是为格力打造了一个面向年轻人的品牌窗口，这样更有可能将她长期留在格力，最终达到一个双赢的局面。

对于当下的董明珠和孟羽童来说，一场源于真人秀的缘分已就此画上了句号。在一年多的携手合作中，双方可能都更加清楚自己需要以及想要的是什么，从这个角度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